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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灯泡的工场
2012-05-09 20:49:27   编辑:上方文Q     评论(0)点击可以复制本篇文章的标题和链接

也许在整个北京中关村科技园区,都找不到一个人,拥有比吴卓浩更奇怪的工作状态了。

吴读书时曾在微软研究院实习,后来成为前Google中国的用户体验团队创建人,现在是创新工场的用户体验总监,但他从2010年3月进入公司直到现在最主要的工作,就是不停地装修新办公室。

这家成立于2009年9月,致力于中国互联网早期项目创投的公司,一直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张。这从办公室面积的增加就看得出来:2010年9月公司搬进位于第三极大厦的1700平方米办公室时,办公面积是原来的3倍;公司现在要搬进的新办公室,7000平方米的面积又是在第三极时的4倍。而这还不算上海那个刚刚完工的9000平方米新办公室。

所以,吴卓浩的工作非常必需,他负责为新办公室设计所有的水电、网络以及家具和装修风格。据说仅仅设计费一项,他就为公司省下了数百万元。

现在,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曾经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工作。昨天晚上,他在工地忙到半夜,今天一早又毫无怨言地早早爬起来,去中关村科技园区西区办去开会。领导在会上指出,创新工场和清华科技园同时入驻位于中关村核心的鼎好大厦,大牌子挂在外面,代表着园区的形象,所以要统一成蓝色的,“不能搞得花花绿绿”。

创新工场的LOGO是一个白底上有橙色的开放灯泡,周围有很多小点,代表“创新”,底下有绿色的螺纹,代表创业必须经历的“螺旋式上升”。虽然这个标志配色已经用了好几年,但领导认为“还是统一为蓝色好”。

在几天前的搬家仪式上,海淀区领导发言说,创新工场搬家和清华科技园(西区)开园是“海淀新型孵化机构成长的又一里程碑”,这对于创业投资案例和投资金额均占全国1/3左右的中关村地区,意义非凡。

所以,吴卓浩不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要求。举个例子,创新工场门口放着一窝标志性的鸟巢,里面放着手工制作的会发光的“蛋”,都被领导拿走三四窝了。蛋可以拿,灯泡有什么不能拿呢?

寻找灯泡的工场

“光杆司令”

在创新工场的高管名单里,吴卓浩属于比较靠后的一个。在他前面还有两个法务官,两个分别负责人力和市场的副总裁,5个负责指导创业的合伙人,以及一个新闻发言人,还有CEO李开复;在他后面是一个首席布道师和一个财务总监。除了这些人之外,创新工场还拥有30多名雇员,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不逊于吴的光彩履历。

即便如此,为了装修吴卓浩还是征用了几名重要人物给自己打杂:财务总监刘秀苹负责总体进度的把握,李开复的秘书、行政主管黄晶晶负责跟物业沟通,首席布道师蔡学镛负责架设网络,联合创始人、新闻发言人王肇辉则负责“跑”各种部门。

没办法,实在没人可用了。吴卓浩手下一个人都没有,手边可以用的只有两个临时招来的实习生,一个学工业设计,一个学室内设计。创新工场技术部门的另一位高管蔡学镛也和他一样,无论是装修还是审批项目,都只有几个实习生可用。

这与2010年夏天创新工场从孵化器向风投转型前相比,可以说是天壤之别。那时吴卓浩手下曾有多达200人的用户体验团队,蔡学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但随着创新工场旗下的点心、豌豆荚、应用汇等项目“毕业”搬走,吴和蔡的手下团队也被瓜分一空。虽然名义上他们仍然可以给予指导,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,大家已经属于不同的公司了。

这并不算什么。创新工场孵化出来的项目“安全宝”CEO马杰说,工场鼓励这种挖角,每个项目的“毕业故事”里都有创新工场员工“跳槽”的身影,这里面甚至还有相当多比例的高管,比如跳到“布丁”的原战略发展部总经理徐磊,跳到“豌豆荚”的原市场总监崔瑾,“知乎”的COO黄继新原来是创新工场的投资经理,马杰自己创建安全宝之前则是创新工场的技术总监。

创新工场人力资源副总裁许红梅对此感到很无奈。“很多有经验的人都是在成熟公司的体系里,很少有冒险精神,我谈了很多都不成功。”她抱怨说,现在只能降低标准,比如不局限于从IT行业里找,比如找经验可能不是那么丰富但是人特别聪明、学得快,本身素质很好的。

创新工场招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。除了2009年初创时,受李开复校园巡回演讲的影响,工场一下子来了近30位很不错的应届生外,此后工场招人一直都是让许红梅感觉很头大的事。

比如,创新工场最需要的安卓工程师,本身就是市场上的热门职位,与腾讯、百度这些大公司的薪水相比,创新工场能够提供的,恐怕只有梦想。“我们前年去了29所学校,每个腾讯都有60人的团队在那儿,他们每天都跟学校耗着,跟老师关系特好,还有奖学金。而我们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人。”许说。

实在找不到人,原来的位置怎么办?只能空着。实际上,一年多过去了,这些被挖角的职位,几乎无一例外都仍然“空着”。

“服务入股”

许红梅原本是创新工场的8号员工,从北电网络跳过来,薪水一下子降了六七成,而且也是“光杆司令”。这是没办法的事。创新工场筹集的资金虽然已经有数亿美元,但大部分必须投资在孵化项目上,指定用于创新工场本身的,很少很少。

“给我们花的依然很紧张。我们作为基金来说只能收取管理费,一定比例的管理费。别的基金收同样的管理费人家就养十几个投资的人,我们得养四十多个人,这个问题怎么解决?”许很疑惑,但没法解决。

加入工场不久,许红梅辞职了,不是因为薪水,而是因为这个死结。但没过多久,她又回来了,很大程度上是受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。“iPad刚出来,我请我美国的朋友给我带一个,结果一半的人问这是什么?”

再回来的时候,COO陶宁说了两句话,一是工场现在工资调了,虽然还不够高,但是没那么少了,人力部门有6个人了;二是创新工场是一个独特的模式,也要做一些“独特的、不同于大公司的事情”。这个“独特”的模式在上班之后终于搞清楚了,“你们HR在这里同时也是Marketing啊,也应该能挣钱!为什么你们只能花钱?”

这确乎是真的。创新工场正在酝酿将原本不计成本的人力、法务、商业咨询等服务货币化,让它们成为营运部门,甚至“在创业公司里占1%,或者2%的股份”,吴卓浩、蔡学镛的部门都即将独立成为可以“对外接活”的实体。

许红梅也开始尝试“独特”,人员是不能增加的,她给旗下已经毕业的项目做收费培训,“一小时12块钱”,还有校园招聘,也象征性地收一点钱。来参加的孵化项目不少,但是大家都宁愿出钱,也不愿意让这种随处可得的服务占据自己公司宝贵的股份。许对此很无奈,“这个非常非常难,但也不能放弃,所以我们一点点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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