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很累，但是觉得很快乐。”晚上10点，丁小蛙结束了当天的直播。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，这位越剧名家在抖音@越剧丁小蛙 直播间表演了《白蛇传》《花为媒》等拿手代表作。也在和网友家长里短的互动中，将越剧台前幕后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。通过直播，丁小蛙不仅让更多人感受了原滋原味的毕派越剧，也通过网友的直播打赏看到了戏曲传承的新方式。

“我身上肩负着传承的责任。”丁小蛙12岁开始登台演出，至今已表演越剧30多年。她师承越剧大师毕春芳，是国家一级演员、公认中生代最优秀的毕派传人之一。在多年的舞台生涯中，她曾突破性地将三国戏搬上舞台，也一直在探索现代越剧的创新。2020年，疫情突然来临，戏曲演出全部停止，她待在家里很焦虑。学生告诉她，可以在抖音上开直播，在家练练唱，她于是决定试水。

第一次直播，丁小蛙不会调亮度、不会接连线，但没想到有2000多人来捧场，远远超出心理预期。起初有粉丝觉得，像她这样的国家级演员好像不够接地气，跟粉丝们不太会互动。于是，丁小蛙便去看其他越剧演员是怎么播的，慢慢放松下来，唱一会儿，聊一会儿。

后来，丁小蛙添置了专业的声卡和话筒，并在抖音开启了常态化的直播。与传统的线下表演不同，线上较为轻松，支持各种形式。丁小蛙除了展示唱段外，有时也会讲讲以前的故事。她在线上的粉丝来自浙江、江苏、辽宁、新疆等全国各地，有跟她从剧场到现在的“老粉”，也有一些因为直播认识她的“新粉”，还有些“小白粉”原本不懂越剧和毕派，后来入了戏曲的门，等她开播打Call，变成了“铁粉”。

有时，线上和线下也会发生一些微妙的联动。去年3月，丁小蛙在线下举办了三场专场演出，顺便和同行拍了一些抖音短视频，看到视频的粉丝都一一从各地方赶到了上海的剧场。“隔着屏幕不隔心”，她说，平时在舞台上，戏曲演员与观众互动有限，而直播间拉近了演员与观众的距离。

此外，丁小蛙还想出了线上点评的办法。她和学生们说，有空来她的直播间唱一段“交作业”。她利用直播点评学生的唱腔，也教他们发音和专业知识，没想到观众也喜欢看这样的互动。在她看来，直播间像一个“放大镜”，可以直观地呈现出学生表演的细微不足。学生们也因此提升了表演技艺，并且还从主攻一个流派到更加广泛地接触各个流派。

线下演出恢复之后，丁小蛙的一部分精力又回到剧团的工作中，但只要有空，她都会打开直播看看。尤其是年轻一代的越剧演员，她特别关注。在她的支持下，有三位学生在工作之余也做起了直播。流量不高的时候，学生会有点沮丧，丁小蛙则鼓励他们，一定要把线上的传播坚守下去，新的观众走进直播间，再走进剧场，才真正给越剧带来全新的生命力。

直播也会带来艺术上和经济上的回报。据丁小蛙的了解，受疫情影响，演出减少，一些民营剧团的演员面临零收入的困境，也有专业剧团的演员们只能领到基本工资。“直播不光能吸引网友的关注，网友直播打赏还能帮助戏曲演员缓解经济压力，对他们坚持传承戏曲文化也是一种激励。”

“年轻人或许不是不喜欢戏曲，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听到戏曲，他们需要一个契机以及载体。”在丁小蛙看来，抖音正是戏曲在新时代里找到的“第二空间”舞台。与传统的方式相比，线上直播不受时间、空间的影响，传播范围更广，很容易出现“现象级”的事件。“要繁荣戏曲市场，还要多靠年轻人关注，而直播间面对的就是这样的观众。”她说，通过抖音直播，戏曲艺术可以走得更远。

在培养人才、促进传播的工作上，丁小蛙不遗余力，剧团也开了官方直播间，她不光自己播，还活跃在剧团和亲友们的直播间里。“对于越剧文化的传播，打破地域和年龄的限制，一下子能吸引几千几万名观众来看，这个舞台是很‘功德无量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