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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郑州、北京等地百名新冠肺炎康复者主动到医院捐献血浆,以救治病重患者。感叹人性之美的同时,不禁发出疑问:康复者的血浆真能能救人?普通人的血浆管用吗?
新冠肺炎康复者许德龙献血(来源:每日经济新闻网)
这些问题的答案,130年前两位科学家就给出过答案。其中一位黄皮肤的日本人走异国、拜名师、学技艺,最终在细菌学和防疫学上取得非凡成就,被国人尊为“细菌学之父”和“近代医学之父”。
他的故事,要从一封信件说起。
高徒自名师
1890年秋季的一天早上,德国柏林传染病研究所,所长罗伯特?科赫写了一封信,信的内容是帮学生也就是日本卫生局科员北里柴三郎,向日本内务省申请延期回国。想留他下来继续研究结核杆菌和抗毒素,攻克结核病和白喉,以帮助日本及世界更多的人。
罗伯特·科赫(来源:果壳网)
罗伯特?科赫是19世纪末西方微生物界和医学界的领袖型人物,在病菌学方面取得非凡成就,与法国科学家巴斯德齐名。当时德国医学水平十分发达,科赫实验室就是领先者。他广罗人才,形成了自己的精英科研团队,可以随时共享资源。
科赫手里的众多项目之中,白喉最重要。19世纪最可怕的传染病之一就是白喉,白喉病原菌定植在儿童的呼吸道中,从而让机体渗出一层白色假膜。假膜脱落掉入呼吸道中会造成堵塞,患者因此会窒息而亡。科赫一直在寻找白喉的病原菌。
呼吸道传染病白喉(来源:网易)
他忙得不可开交之时,北里来了。
北里受命而来。19世纪以前,日本医学以中医为主,时称汉医。明治维新以后,政府开始西化改革,引进西医。为此,政府组成了一批以旧幕府侍医为主的医生团队,前往德国和法国学习。
北里入选侍医,除了他出身下级武士家庭有不要命的“拼搏”外,还得益于扎实的医学根基。他18岁考入熊本医科大学,后到东京医科大学进修。在校期间,他看到许多人因黑死病而亡,十分痛心,遂立下致力于预防医学的志向。毕业后,进入内务部卫生局工作,在长崎1884年霍乱瘟疫中,他用显微镜证明了霍乱弧菌的存在。1886年,经内务部推荐,33岁的北里与其他同事共赴德国求学。按规定北里1890年回国,但科赫很看重这位得意门生,这才有前文他给日本内务部写信的一幕。
共研抗毒素
科赫所长组织北田和另外两名同时来学习的德国人埃米尔·阿道夫·冯·贝林和保罗·埃利希在实验室开会,讨论相关细菌学、病毒学研究情况,还当即定下两件要务:一是北里与贝林继续研究治疗白喉及破伤风的方法;二是北里与埃利希帮自己研究新发现的结核菌。以第一件为重点。
会后,北里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。他和贝林早就发现,如果给一般动物注射曾得过传染病的动物血浆,可预防此动物患上传染病,因此推测患病动物的血浆中含有杀死病菌的东西,还把曾患传染病的动物的血浆称为“抗毒素”。
白喉棒状杆菌(来源:健健康康网)
如何进行科学论证呢?两位科学家在肉汤里培养出白喉杆菌,然后把这种细菌杀死并注入动物的体内,使动物血浆中产生了“抗毒素”的作用,然后再把这种血浆注射到未患过白喉的动物体内,果然成功地预防了动物感染白喉。动物试验完全成功后,他们决定在人身上试验。1891年圣诞节前夕,他们给患白喉的儿童注射来自动物体内的“白喉抗毒素”,几天后儿童真的康复了。后来,“白喉抗毒素”救了无数儿童的生命。
白喉抗毒素的成功治疗,激发了北里的科学研究兴趣。他细细梳理预防医学的脉络,写成论文发表。他在文中把预防医学称为免疫学,并告诉人们,看病拿药打针是普通的治病方法,有些病最好用免疫接种防患于未然。
北里柴三郎(来源:网易)
白喉抗毒素对瘟疫的预防和治疗产生了重要影响。医生可用瘟疫康复者的血浆制造抗毒素,以治疗同类患者。2003年非典流行时,香港医务人员用康复者的血浆治疗了20例非典患者,无一死亡。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当前,专家呼吁新冠肺炎康复者捐献血浆,也是因为他们体内的血浆抗体可以有效治疗其他感染者,降低病死率。
回到前文。北里在德国攻克白喉的消息传回日本后,政府当即授予他“医学博士”称号,同时发传真催着回国。学业有成、名满天下的北里拜别恩师,踏上归国之旅。
回到日本,北里坚持从事传染病预防和细菌学研究,先后设立了私立传染病研究所(现东京大学医学研究所)、东京北里研究所等机构。1894年,香港爆发鼠疫,数千人死亡。他受命前往,致力于鼠疫病原菌的研究。他在那里如何做的?有何难忘经历?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集分解。
鉴于白喉抗毒素的重要作用,1901年首届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提名时,北里和贝林名列其中。由于种族歧视等原因,最后只有贝林站在领奖台上。这对北里来说并不公平,甚至是一种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