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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经辞去副厅级职务,立志重建复旦大学生态学科。
他曾走遍青藏高原,为国家和上海的种子库,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四千万颗种子。
他曾经驻扎西藏十余年,帮助西藏大学昔日一片空白的植物学专业创造出无数个“第一”……
他,就是——钟扬
2017年9月25日,他在鄂尔多斯出差途中遭遇车祸,突然离世。
3月29日,中宣部授予他“时代楷模”称号。
钟扬在复旦大学研究生院办公室
不是杰出者才善梦,而是善梦者才杰出
他16年坚持学术援藏,不畏艰险盘点世界屋脊的植物家底,寻找生物进化的真实轨迹。
从藏北高原到喜马拉雅山区,从阿里无人区到波涛汹涌的雅鲁藏布江江畔,到处都留下了他忙碌的身影。
他收集上千种植物的4000多万粒种子,填补了世界种质资源库没有西藏种子的空白。
他是中组部第六、七、八批援藏干部,将高原生态学的人才梯队真正带起来,将学科建设带到一个新的高度。
从2000年起,他任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,植物学和生物信息学博士生导师。
他在复旦大学任教17年,培养了107位研究生和博士后。
植物学野外考察多,一有意外和危险,他总是冲在最前面保护学生。
痛风发作时,一条腿几乎不能行走,他拄着拐杖也坚持带学生采样。
他善于发现每个学生的兴趣点,用心培养每一位学生。
钟扬在西藏地区考察
他是最会讲“段子”的科普达人,最受青少年欢迎的明星专家,常常挤出时间办公益科普讲座,他的实验室也一直对中小学生开放。
他参与了上海科技馆、自然博物馆的筹建,并作为学术委员会成员义务服务17年。
承担了上海自然博物馆,近500块中英文展板的编写工作。
他15岁就考入中国科技大学的少年大学生,33岁就已经是副局级,却毅然放弃所有的职级待遇,做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。
他始终认为,干事比名分重要。
他从不考虑眼前利益,头脑里想的就是我能为单位、国家做点什么。
钟扬在复旦大学研究生院
种子——有些事情是难,但再难,总要有人去做
青藏高原,拥有我国最大的生物基因库。
这里有近6000个高等植物物种,占全国高等植物的18%,其中1000多种是西藏特有的植物。
这些珍稀植物资源对于国家发展、人类命运都意义非凡,但由于高寒艰险、环境恶劣,植物学家很少涉足,物种数量被严重低估。
2001年,他被这片土地的壮美与丰饶深深折服:青藏高原有独特的地理条件,那些忍受极大温差的植物,很可能包含着某些特殊的基因。
他决定行动起来。
他坚信,一个基因可以拯救一个国家,一粒种子可以造福万千苍生。
这些年,他的足迹遍布西藏最偏远、最艰苦、最荒芜的地区。
曾有巨石滚落砸中他所乘的车。
在荒原里迷路,没有食物,几近绝望。
没有水,就不洗脸。
没有旅店,就裹着大衣睡在车上。
突遇大雨冰雹,就躲进山窝里。
有时住在牦牛皮搭建的帐篷里,因为严重缺氧,煤油灯点不亮,添加酒精也只能勉强点燃一分钟;冬季,盖3床被子也无法抵御寒冷,漫漫长夜难以入眠……
不管山多高、水多凉,不管多么危险、多么困难,只要对研究有帮助,他就一往无前。
钟扬在西藏考察,赴阿里途中
十多年来,他在雪域高原跋涉50多万公里,收集1000余个物种的4000多万粒种子,占西藏物种的1/5。
在雅鲁藏布江边,他和学生历时3年,将全世界仅存的3万多棵西藏巨柏全部登记在册;不懈追踪十余载,他的团队在海拔4150米的山上寻获“植物界小白鼠”——拟南芥,在海拔6100米以上的珠峰北坡。
他带着学生采集到了珍贵的鼠麴雪兔子样本,这是迄今为止中国植物学家采样攀登到的最高点……
追梦——他是真正爱国的,爱她的每一寸土地
在西藏的前10年,他是自掏路费的“科研志愿者”。
西藏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单增罗布记得,他刚到西藏大学那年,整个藏大理学院没有一个硕士点,植物学专业没有教授,没一位老师有博士学位。
要申请研究项目简直是神话。
更关键的是,老师们并不相信他的到来能带来什么改变。
藏大老师申报国家级项目,没经验、不敢报、没人报,他就挨个做工作。帮老师们义务修改项目申请书,还提供申报补助。
只要申报,无论是否成功,每个项目他都自掏腰包补助2000元,用于支付申报过程中产生的费用。
钟扬在可可西里采集植物
2004年,他帮助西藏大学的琼次仁老师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。
此前一年,琼次仁申报的项目没能通过,一度想放弃。
那段时间,他常常一边插着氧气管,一边连夜修改申请报告。
最终,这个项目成为西藏大学拿到的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,极大增强了藏大老师们的科研信心,也加深了藏大老师与钟扬之间的友谊。
2010年,他成为中组部选派的第六批援藏干部,担任西藏大学理学院副院长。
他曾在全校大会上放下豪言:“如果西藏大学拿不到博士学位点,我决不离开。”
那时,西藏大学在理工医学科连一个硕士点都没有。
2013年,他立下的“誓言”实现了!
西藏大学生态学博士点获得批准,填补了西藏高等教育没有博士点的空白,圆了几代藏大人的梦。
2017年,西藏大学生态学科入选国家“双一流”学科建设名单。
而今,这支“地方队”的研究力量已经开始参与国际竞争。
在进化生物学的一些研究方面,形成了日本、欧美和中国鼎立的格局。
钟扬在病床上
2015年,51岁生日那天,他突发脑溢血,死里逃生。
经过这场大病,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放慢工作的脚步。
可病后的他,脚步不仅没有放慢反而还加快了。
出院时,医生再三叮嘱:一不能再喝酒,二要按时吃药,三不能再去高原了。
他戒得了酒,戒不了西藏!
几个月后,他又踏上了去西藏的路。
育人——教师是他最在意的身份
他坚持腾出大量时间倾听学生的想法,和学生深入讨论。
野外采集了标本回来,他会在实验室振臂一呼,学生们就会赶来一起制作标本。
学生们说,他就像一棵大树、一座大山。
做他的学生是幸福的。
教师是他最在意的身份。
他曾和同事半开玩笑说,在商场,顾客是上帝,在老师心里,就要把学生当上帝。
他善于发现学生的兴趣点,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因材施教。
在他的实验室里,每个学生做的都是最适合自己的研究。
钟扬为小学生科普
在他排得密密麻麻的时间表里,西藏的事、学生的事,总是优先的。
他还是很多中小学生喜爱的明星专家、“科学队长”,心甘情愿将大量宝贵的时间分给科普。
他还乐于给不同专业的本科生开设通识教育课程。
他的课不论是在西藏大学还是在复旦大学,都是备受学生追捧的热门课程。
他对生物学的态度,在科学以外,透着对人类命运、生命价值的深深思考与关怀。
他说,科普是一种令人愉悦但费时费力的工作,对科学家本身其实也是一种挑战,绝非“没有时间”和“不感兴趣”那么简单。
在他眼里,科学研究是一项艰苦的事业,而科学家的特质就是从中提取欢乐,然后把科学和欢乐一起带给大家。
约定——“钟扬”的种子已生根发芽
如果不是那场意外,从内蒙古出差回来,他会抽点时间指导一下孩子的科创作业。
“科创的事我回来跟你谈,周末愉快!”
这是他留给小儿子的最后一句话。
没想到,去内蒙古城川民族干部学院,给那里的民族干部做“干部创新能力与思维的培养”报告,竟成了他和这个世界的道别。
2017年9月9日,他刚陪两个孩子过完他们15岁的生日。
关于孩子的培养,他和妻子有个约定:孩子12岁以前,你多管一点;12岁以后交给我来管。
后来,这个时间又延到了15岁。
只是这一次,“不靠谱”的爸爸又要爽约了!
他用53岁的人生做了太多太多的事,而这只能基于他对自己和家庭时间的一再挤压。
家里那张全家福已经是12年前的了。
学生缅怀钟扬
一年前,在儿子的多次恳求下,他终于答应挤出时间陪全家一起去旅游,多拍点全家福,可到了出发前,他又因为工作安排缺席了。
“父亲,你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。”
“也许你在另一个平行宇宙。”
“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能好好休息,别把自己累坏了。”
孩子们默默写下。
妻子说:他对西藏的爱是深入骨髓的。
孩子12岁时,他让小儿子进上海的西藏班读书,学习藏语,希望有一天能继承他的事业。
小儿子会说第一句藏语时,他特别开心。
2018年1月,复旦大学钟扬教授基金成立。
这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基金,是他的家人共同决定,捐出的钟扬交通事故赔偿金,用以鼓励更多热爱科研事业、热爱公益事业、热爱教育事业并具有奉献精神的师生。
3月12日,很多人来到复旦大学,在生命科学学院楼旁为他种下一棵棵树。
那颗名叫“钟扬”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。
拉萨河边,他最爱的那顶藏式毡帽挂在宿舍的衣架上,似乎等待着他的主人随时归来,等待着又一个采种子的好时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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